MinuteOfDecay

星勇AU 为期一周的开发测试2

day 2
  速溶能量剂卡在皮特桌子上圆形的杯槽里，他发呆的看着挂在托架上的头盔，感觉自己脑子好像也射在了浴室墙上。托那个智障AI的福今天一大早他就被勇度叫了起来，不出意料的话明天也会是这样，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那个老混蛋帮他保住了这周的及格分。
  慵懒和困倦无法克服的漫过他的全身，皮特一口气喝光了能量剂，砸吧了两下嘴。淡绿色的液体一点儿味道也没有，他最讨厌嘴里没有任何可以尝到味道的时候，于是习惯性的从上衣兜里摸出一块巧克力，填进了嘴里。
  “hey,boy！你从哪儿搞到的巧克力？”
  “咳……！咳！啥？”皮特嘴里鼓囊囊的戴上了耳机，虽然个人独立工作格是隔音的，但是他还是不想让勇度的声音直接外放出来。
  "现在大部分人都已经摒弃了原来的食物，改吃能量剂为生，你竟然还随身带着——巧克力。"
  “这个…不要在我上班的时候讨论好么？你知道我们所有的对话都会被上传的吧。”
  “哦，那就是非法…”
  “勇度！不如我们来探讨一下怎样能更好的为客户服务这件事吧？”
  “也不是所有的…”
  “你说什么？”皮特想不到这个老男人还会偷偷的自言自语，开发组的那群神经病到底给他加了多少属性。
  “没什么，不过老实说，我现在没有感知到任何程序，是为了让我更好的服务客户而存在的，不如说我根本不知道人类出于什么目的创造除了我。”
  “哇哦…你这个想法有点奇怪啊。不过我估计，你们这批产品肯定不是设计出来作为公司和企业的防御，应该是属于个人家电的一部分。”
  “那他妈是什么玩意儿？”
  “你他妈不会自己联网查吗？”
  “哦，我差点忘了。”
  皮特再次感慨开发组怕不是真的做了一堆智障ai出来。

下班。

“hey boy,现在我们需要来进行一些“关怀”互动。”
  “什么？”皮特一边脱下外套一边蹭掉鞋子，正想摘掉耳机的时候勇度的声音传来过来。
  “今日的软件更新。”
  “哦。好吧，怎么关怀法儿。”
  勇度的视像画面从皮特摘下的耳机上投射出来，他今天心情还不错，勇度一整天都没怎么烦他，只例行一些程序，现在他轻轻的把耳机放在面前的壁桌上，像对待一个真正的活物一样。
  “首先，来聊聊你妈。”
  “我天…这就是所谓的关怀么？”
  “母亲的话题是迅速拉近亲近感的话题之一。”
  “那换一个，我总有这个权利吧？”
  “可以。那么，来聊聊你爸。”
  “你在耍我吗？！”
  “没有。”
  皮特眨了眨眼刚想嚷嚷两句，突然有些疑惑的盯着屏幕上乖巧的勇度。
  “你今天有点怪，怎么这么老实，脏话也少了很多。”
  “昨天的信息上传之后设计人员根据一天的经验对我修改了一下。”
  “……。”皮特没想到上头那群人真的认真研究了他“无聊”的一天，他顿时有点垂头丧气，考虑着在一周测试结束之前是不是该换个工作，去雾区倒卖糖果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。
  “好吧好吧，你想聊我们就聊，但是你是会把所有信息上传到服务器的，所以，我有点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家那点破事儿。”
  “没关系，例行公事而已。”
  “喂，你这样子明天再过来可是会被彻底大修的哦。”
  勇度没有说话，蓝色的屏幕里一张脸严肃的看着男人，嘴唇甚至紧绷了起来。
  “好吧好吧，你想聊就聊吧！”
  皮特习惯性的摸到随身听，带上一边耳机，按下按钮之后说道：“我妈妈…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得病死了，这个随身听和磁带，是她留给我的，最近磁带在世面上已经快要绝迹了，所以我经常把大半的工资用在淘换磁带上…额…至于我爸，我从来没有见过他，听我祖父说他是在雾区那边混的，可能是反政府帮派之类的，我妈得病的时候家里人去政府申请医保基金，但是基本上政府被那群财团给控制了，对于穷人，他们连多看一眼都不会……”
  皮特瞄了一眼勇度，发现他竟然露出了认真的表情倾听着，不过他觉得勇度这个样子应该是在做记录。
  “哈哈哈当然了…我爸是反政府头头什么的估计是瞎说的，因为我在我妈过世之后有一次离家出走，一个人偷跑到雾区找我爸，不仅没人听说过他的名字，而且我差点被卖到黑市去…”
  “黑市？”
  “对，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，人人都知道。总之有个人连哄带骗的说带我找我爸，结果我就莫名其妙的被弄到了拍卖场。”
  “拍卖成奴隶？”
  “可能……更过吧？我们不说这个，来说说我怎么脱身的。当时那个拍卖场楼上是个酒厅，有个据说是很牛逼的人那天在那谈生意，然后他也来拍卖场了，对，没错，他把我买下来了，就在我以为我他妈这辈子就这样完蛋了的时候，那个男人牵着我的手，把我送到了回到上边的列车前。”
  “所以你就这么回家了？”
  “对啊，我可真是运气好遇到了好人，他当时对我说，虽然他没有儿子，但是他想他如果有儿子被这样对待，自己的心情会变成怎样，所以他就出手了。哈哈哈我当时真是感激涕零了好一通，简直要把他当成我的英雄了，结果那个男人却说我还欠他赎身的钱！总有一天他会来找我要的！”
  “欠钱还钱，天经地义。”
  “你就不能说点舒心的？嗯？听到了嘛？把这句好好记下来，不要漏了上传，需不需要我再提一遍。”
  “该死的我知道了！你可真他娘的烦！”
  “啧，看来你的脏话等级还是挺高，哦这句也得好好记下来，性格太恶劣，要改的和蔼可亲一点。”
  “我会故意漏掉的。”
  “啥几把？你是不是想直接被销毁？”
  “我暂时没有这个意愿。”
“……你说我明天要是不小心把水洒进头盔里会怎么样？”
  “公司设计的头盔都有防水设计。”
  “行，你牛逼，你赢了。”皮特举起双手表示投降，看着屏幕上的男人咧嘴坏笑着，一阵无力感涌了上来。

  “boy.”
  “什么事！”刚躺下的皮特睁开了眼，“等等，话说你怎么老叫我boy,我有名字的好吧？”
  “我也不知道，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就知道要这样叫你。我是想说，我们的关怀环节，还没有完。”
  “还有什么？你要开始问我女朋友们的事儿了吗？”
  “不，是反馈。我有被植入一些记忆，所以我应该跟你分享一下。”
  “天哪，你看起来可不是会跟人分享的那种类型，除非你在酒吧里喝醉了，跟一群快吐出来的醉汉会絮叨絮叨你的罗曼史。”
  “我有一段色彩绚丽的记忆，像是周围都飘满了宇宙星辰一样…”
  “停停停，你说的这么诗意我听着有点难受。”
  “总而言之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能看到我死去的画面。”
  “你还会…死？”
  “我觉得可能是跟我的名字的本人有关，可能记忆来自于他。”
  “那好吧，怎么个死法。”
  “没有具体的经过，只有一些闪回，我最后只能分析出，我是为了一个人死的，维持最长的画面是我捧住对方脸的时候，那双绿色的眼睛流着泪看着我。”
  “哇………还挺…浪漫的，我觉得你是为了你爱人死的，听起还挺…难过的。”
  “你这样觉得吗？可是我从他的情绪反馈里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喜悦。”
  “好吧…这样感觉还挺，额，爷们儿的，欣然赴死什么的。”
  “原来人类会这样觉得，难道失去生命不是人类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吗？”
  “所以我说他挺爷们儿的，愿意为了自己爱的人付出生命，挺悲壮的不是吗？”
  “在我看来这太过飘渺，所以我理解不了这种主动放弃自己生命的行为。”
  “你一个程序懂个屁，别说你了，我也不懂，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为了谁去送死。”
  “看来我们终于找到了一点共识。”
  “老兄，你还是记住我的话吧，这个共识对人类来说不是什么好事，但是对这个社会来说，再好不过了。”